汉语表达数字之不便

最近点读《永乐大典》，为万卷以上的部分，其卷次的数字表述非常复杂，进而感觉汉语表述数字之不便。

汉语有一套数字表达系统，与今天通行的阿拉伯数字不同。从总体上来看，汉字表达数字不如阿拉伯数字精确，这在比较小的数字上，尚体现不出来，在比较大的数字上就看得比较清楚。

古人表述数字有两个特点，其一，数字有空位直接略过，不读零。其二，表述比较随意，如一百可以表述百，十可以表述称一十等等。

比如一百以上的数，115一般写成一百一十五或一百十五，或百十五；105写成一百五， 235写成二百三十五，等等。

一千以上，就略显复杂。如1023，一般写成一千二十三。2342，写成二千三百四十二，这是比较规范的表述。其它特殊的，如1001，表述为一千一。1105，写成一千一百五。2110，一般写成二千一百一十，或二千一百十。这些数字就已略显繁琐，读起来不太方便了。

如果进而上升到一万以上，就更复杂了。如果每位数都不是零，那还算正常，但是如果有某一位数是零，那表述起来就比较麻烦。虽然古人很少有表述这些数字的机会，但这种机会并非没有，《永乐大典》的卷数就是一个。《永乐大典》全书22877卷，那可是要一卷一卷数过来的，每一个数字都要表述出来。那么，一些特殊数字怎么表述呢。《永乐大典》全书今仅存800多卷，但幸运的是《永乐大典》的完整目录尚存，从中可以看到完整的卷数表达。

其第10001卷，写作卷一万一。10010卷，写作卷一万十。10100卷，写作卷一万一百。10101卷，写作卷一万一百一。10110卷，写作卷一万一百十。11001卷，写作卷一万一千一。11010卷，写作卷一万一千十。卷11101，写作卷一万一千一百一。11111写作一万一千一百十一。如果不与阿拉伯数字作比对，只看汉字的数字，会不会感觉头晕？甚至有些不知所云？无论从方便性、还是准确性，都不如阿拉伯数字。

因此，现在很多论文在引用古书时，对卷数一般都改写成“汉字式”的阿拉伯数字来表述，如卷一万一百一，改写成卷一〇一〇一，卷一百十九，改写成卷一一九，这样既简洁又清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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